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剧版《三体》:何以原著粉狂欢,路人无感?

2023-02-10 来源:网络整理 责任编辑:京百家 点击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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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◎曾于里

  电视剧《三体》刚开播时,可谓万众瞩目。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小说三体》在国内科幻界、乃至世界科幻界的崇高地位,小说曾获得2015年科幻文学界的最高奖雨果奖,并以一己之力将中国的科幻小说提高到世界一流水准;另一方面,电视剧《三体》是首部真人化的《三体》影视改编。剧版《三体》播出前,打头阵的动画版《三体》正好在播出中,可惜口碑惨淡。如此一来,观众既期待剧版,也不免担忧它重蹈动画版覆辙。

  剧版《三体》播出后,受到原著粉的普遍欢迎,开播当晚就获得好几个热搜。只是,剧集的热度并未延续,原著粉仍然追得热火朝天,在点映直通大结局后给出“封神”的评分,但在非书粉的路人观众那里反响冷淡。剧版《三体》与《狂飙》同期播出,一路遭到碾压。以第三方的有效播放数据为例,《三体》点映直通结局当天,其有效播放量的市场占有率为5.4%;而视频网站已经完结两天的《狂飙》,当天的有效播放量仍然高达64.7%。收视数据上,两部剧前后在CCTV8晚间黄金档播出,《狂飙》收视率平均下来几乎是《三体》的两倍。

  原著粉狂欢,路人大多无感,这让剧版《三体》多少成为“粉丝向”的作品。这样的“冰火两重天”是科幻小说影视化之难的直观体现。剧版《三体》遵循原著的改编方法,固然赢得原著粉,但未能利用影像手段弥补小说故事性的不足,让它与大众疏离;剧版增加的诸多原创性情节,很大程度上丰富了小说人物的个性,可不少地方的“加戏”,也造成剧集信息的冗余繁杂。

  是小众化还是大众化、是巩固原著粉还是努力扩大科幻的圈层,不只是剧版《三体》的困惑。

  改编之难:

  既要“硬件”,更重“软件”

  科幻影视改编自科幻小说,在当前是愈发普遍的现象,或者说,影视剧改编自小说,本身就是很普遍的现象。二者都是叙事艺术,具有天然的亲缘性。而作为更古老的艺术,小说的叙事技巧、内容深度、价值内蕴、艺术高度,为影视剧本提供了极好的素材。何况,很多经典小说本身就是热门IP,拥有庞大的受众群,他们极可能转换为影视剧的受众,让影视宣发赢在起跑线上。

  但相对而言,科幻小说的影视化程度要比其他大众文学低得多,譬如中国科幻文学影视化,基本就是围绕刘慈欣打转。与此同时,科幻小说影视化的成功几率也很低。比如国内有扑街的《上海堡垒》、动画版《三体》,维伦纽瓦获得好评的《沙丘》之前,也有大卫·林奇扑街版的《沙丘》,2021年Apple TV+投资巨大的《基地》也是口碑惨淡。略显糟心的是,哪怕改编得很成功,科幻影视剧大爆的概率也要比其他通俗作品低得多。

  这是由科幻题材的特殊性决定的。学界对于“科幻”有诸多不同的定义,但最简单的说法,科幻其实就是“关于科学的幻想”,主体是科学的内容,一切想象是基于科学的逻辑,推崇的是科学精神,面向的往往是非常遥远、但可能发生的未来。譬如小说《三体》,以严谨的物理学为想象的基础,故事的核心在于如何应对可能发生的人类危机——它并不排斥通俗化、类型化,只是对科学的哲学化省思才是重点。当这类科幻小说转变为科幻影视剧时,必然面临“硬件”与“软件”两个方面的挑战。

  “硬件”指的是,将科幻小说中的文字想象还原为直观的视觉效果的特效技术。

  小说是文字的艺术、是想象的艺术,对于刘慈欣这样杰出的科幻小说家来说,只要基于科学,对于未来的想象无穷无尽、无边无际。譬如小说《三体》中的三日凌空、古筝计划、猜疑链、技术爆炸、曲率引擎、水滴团灭、二向箔、降维打击等设定,令人叹为观止。

  当小说变成影视,意味着必须将这些抽象的、天马行空的描写变成具体、清晰、准确的影像。这对影视的工业化、技术化水平是极大的挑战。文学创作可以由小说家独自完成,但特效制作是集体工作,离不开多个环节畅通、高效、紧密的合作,也需要大额资金的持续投入……譬如《流浪地球2》保守需要5亿元的投资,而特效水平如果是《阿凡达2》这样的级别,制作投入就高达4亿美元。

  好消息是,国产科幻“硬件”方面的能力虽然与世界一流水平仍有差距、工业化程度仍有待提高,但总体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。《流浪地球2》在北美上映也不会显得特效“落伍”;剧版《三体》的特效投入虽然有限,但无论是“三体游戏”的场景,还是古筝行动这样的大场面,都没有违和感,尤其是古筝行动得到原著粉的高度好评,确实有惊心动魄之感。

  科幻小说改编之难,更主要是体现在“软件”层面上。即,小说关于科学的哲学化想象,如果想畅通无阻地抵达大众,也对大众提出一定的要求——大众得具备比较高的科学素养和科幻意识,乐于去探究那些关于科学的想象和哲学思考。恰恰在这一点上,国内有很大的短板。

  科幻意识的欠缺、科幻土壤的稀薄,与我们漫长的写实传统有一定的关联。长期以来,我们的文艺创作更多倡导的是“兴观群怨”“文以载道”,是“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”,是“文艺是现实的反映”,哪怕是那些怪力乱神、天方夜谭的奇幻想象,也多是现实的映射与延伸。就像时下的玄幻影视剧非常发达,但它提供的最多也只是“几世轮回的虐恋”,而非《指环王》式的“第二世界”。

  新中国成立之后,国内科幻小说创作也有几波小的高峰,它们不约而同服务于当时的历史语境,比如1956年到1957年提倡“向科学技术进军”,科幻创作有一定的喘息空间;改革开放以后,对经济建设、科学发展的重视有增无减,《人民文学》等重点刊物刊发了一些科幻作品……而从1980年代开始,国内出现了《珊瑚岛上的死光》《霹雳贝贝》《魔表》《大气层消失》等“科教片”,但“科教片”的定位也体现了:教化才是重点。

  可以说,直到2015年《三体》获得雨果奖,2019年《流浪地球》上映并意外成为爆款,才意味着国内的科幻意识正在觉醒——还远称不上成熟。可供对照的是,早在1950年代美国的科幻创作已经迎来热潮。

  所以,不要看到《三体》如今是个大IP了,就以为它2006年开始连载就很火热。诚然,《三体》连载时获得不错的评价,但仅局限于科幻的小圈子,远远未出圈。2010年前后,《三体》就出售了影视改编版权,价格仅仅10万元,2018年改编权一转手就变成了1.2亿元。《三体》火爆后,很多人问刘慈欣一个问题:怎么当初会贱卖了影视改编权呢?刘慈欣也只能无奈地回答:“你们早干吗去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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